作者｜鄧新華
(資料圖片)
兩大電商平臺公司——阿里巴巴和京東創始人最近的亮相，引起了人們的高度關注。
阿里巴巴創始人馬云出現在香港，和泰國首富、正大集團資深董事長謝國民，及謝國民的兒子、正大行政總裁謝镕仁會面。
京東創始人劉強東，在妻子生完孩子后即歸國，出現在首都機場。
疫情3年后，人們關注這兩個企業家時，心情應該是復雜的。人們希望一切回到疫情前，但又不知道何時才能夠實現這一點。
而對于阿里巴巴和京東這兩家企業來說，在某些方面，恐怕也很難回到從前。
01 京東為什么離不開劉強東？
劉強東的火速歸國，有媒體說，這反映了他對民營企業發展的信心。
從宏觀的角度來說，這當然有道理。但，即便如此，劉強東多陪妻子一兩天，難道就是對民營企業沒信心了？劉強東火速歸國，恐怕還是來自于京東自身的發展壓力吧。
去年11月，劉強東怒斥京東高層，說他們花里胡哨的故事太多，卻沒有做好用戶體驗，執行效率低。
劉強東發怒有原因。去年4月份劉強東放權，徐雷擔任CEO，京東的發展顯然不如劉強東的預期。尤其是和新崛起的競爭對手拼多多相比，京東顯得沖勁不足。
2022年第三季度，京東收入2435億元，同比增長11.4%，利潤100億元人民幣。同期，拼多多營收355億元人民幣，同比增長達65.1%，利潤104.4億元，已經反超京東。要知道，拼多多的創始人黃崢，也是隱退了的。
當然，京東的營收、利潤增速表現，又比同期的阿里巴巴強上一點。可人們也知道，阿里巴巴表現略弱，是有其他原因的。并且，京東表現好那么一點，意義也不是很大。
除了來自拼多多的強勢競爭，直播帶貨的迅猛發展也給京東帶來競爭壓力。看看俞敏洪的新東方，它發布的中期業績稱，公司持續經營及已終止經營業務的凈總營收同比增長262.7%，這給電商平臺的壓力大不大？新東方的股價，甚至超過了它做教育時的最高價格。
但劉強東怒斥京東高管，其實對這些高管們也是不那么公平的。要知道，阿里巴巴、京東、拼多多，創始人都是隱退了的。在這場“隱退之戰”中，唯有劉強東被迫重返前線，這能說沒有劉強東自身的原因么？
劉強東前前后后放過三次權。
2013年，劉強東去美國留學大半年，是第一次放權。當時他說了三點：
一是他不相信自己不在，京東會大亂；
二是作為一名管理者，要時刻學習他人先進的管理經驗和方法；
三是趁機檢測一下高管的執行力、配合力、協調力。
三次放權的結果似乎表明了，京東的管理并沒有達到劉強東所追求的境界。
去年劉強東讓徐雷接任CEO，說了一句話：“誰不服徐雷，就是不服我。”用個人權威來為接任者加持，說明京東的管理制度多少是有些問題的。
CEO的權威應該來自于公司制度，而不是老大的加持。再說，其他高管聽了這話又會怎么想呢？他們會想，既然我服從徐雷是間接地服從劉總你，而你這個權威又不在現場，我懈怠一下又何妨呢？
其實，京東的核心競爭力還是非常強的。但對于企業家來說，他們會本能地保持高度的危機感。消費者要拋棄一家企業，那是非常冷酷無情的，沒有危機感的企業家是很容易被淘汰的。
所以，劉強東急切地回國工作，完全可以理解。
02 拼企業基因的時代
相對來說，馬云在香港現身，可能比劉強東更能代表“民營企業的信心”。
盡管馬云還沒有回到內地，但香港也已經是國內了，對吧？而且，去年馬云和鄉村教師舉行線上見面會時，也說了，期待2023年和鄉村教師盡快在線下見面。
看起來，馬云重新出現在內地，只是早晚的事情。人們對中國經濟的信心，相信也可以漸漸有所修復。
而從阿里巴巴發展的視角來看，馬云可能只有一種象征意義了，他已不大可能像劉強東那樣對企業有控制力。無論從主觀意愿還是從客觀條件來看，馬云都會比劉強東隱退得更徹底。
前不久馬云放棄了螞蟻金服的控制權，這對于螞蟻金服重新沖擊上市當然是利好……
馬云隱退之后，阿里巴巴面臨著和京東一樣的問題：這個企業的基因，能否使它在當前激烈的市場競爭中存續、發展？
主流經濟學很少研究企業家的價值。在主流經濟學那里，只有“廠商理論”，即，企業只是生產者。而企業家敢冒風險的精神，對消費者需求的靈敏嗅覺，以及對企業基因的塑造，都是非常關鍵的，但卻被主流經濟學所忽略。
時代在變，消費者在變，企業家的成功是別人沒有辦法復制的，甚至連企業家自己都無法復制自己的成功。
所以經濟學家張維迎說，在市場經濟中，“富不過三代”才是常態；“富人俱樂部”就像五星級酒店，里面的住客是來來往往的。正是因為市場經濟具有這一特性，它是最利于窮人階層上升的。
今天馬云、劉強東，是無法復制昨天的馬云、劉強東的。
在時代發生巨變之后，無論是退隱的馬云，還是重返前線的劉強東，其實都不能再對企業的未來產生巨大的影響。現在真正在應對新的競爭環境的，不再是他們個人，而是他們當初為企業塑造的基因。
無論是阿里巴巴的張勇，還是京東的徐雷，只要他們在阿里、京東現有的體系中，他們都不是企業家，而是管理者。是企業基因決定他們，而不是他們駕馭企業基因。而究竟哪一家的企業基因更能適應環境，目前也還沒有比出結果。
網絡上有個問題：你最希望發生什么事情？
有個回答點贊最多：“我最希望回到2019年前。”
有網友說：“真的很想回到2019年冬天之前的任何一刻。那個時候還可以有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，那個時候的大家都很快樂。”
盡管眼下疫情告一段落，但2019年前我們是回不去了，馬云、劉強東回不去，阿里、京東也回不去。
不過，以中國經濟的韌性，還有這兩家企業的優質屬性，我相信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，一切都會很快變好的。
